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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贾平凹的文章

贾平凹的抖音悲伤说说(世界太大,生命太短,要过得尽)

贾平凹的抖音悲伤说说一

1、离别与重逢,是人生不停上演的戏,习惯了,也就不再悲怆。

2、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沟,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倒霉时,要冷静,想着也就这样了,再坏也不过如此了,不要难过,不要悲伤,乐观起来,坚强起来,只要不放弃,没有什么能难倒你。

3、没有什么过不去,只有再也回不去。

4、我哪里是看不起你,那是因为我都没看过你。

5、只要你在我没放弃你之前回来,就不晚,

6、穷途之哭:本意是因车无路可行而悲伤,后也指处于困境所发的绝望的哀伤。

7、5)这虚浮人世,人人都在争,争虚名,争虚利,赢的人那么少,输的人那么多,知道为什么吗?

8、归根到底,如果一开始两个人都以理性的眼光来对待爱情和婚姻,而不是一时兴起的冲动和带着那些童话梦幻般,飘在半空中的幸福、想象去结婚,那么离婚的可能性也许就会小许多。即便真的在某个时段两个人过不下去了,因为都是理性主导的人,也会相安无事的分手,而不会导致这么多悲剧……

9、然而,如果谈到共同创业,谈到共度余生,谈到做同事与上下级,谈到做搭档,我会毫不犹豫选择有一点点无趣,却理智宽容,温暖包容,心中有他人的高情商者,他们是无意外之乱的保障,是做成一件事的基础。

10、生涯不相信眼泪,眼泪并不代表脆弱。

贾平凹:人生的车途上,母亲是加油站

贾平凹:人生的车途上,母亲是加油站

文/贾平凹

在我四十岁以后,在我几十年里雄心勃勃所从事的事业、爱情遭受了挫折和失意,我才觉悟了做儿子的不是。母亲的伟大不仅生下血肉的儿子,还在于她并不指望儿子的回报,不管儿子离她多远又回来多近,她永远使儿子有亲情,有力量,有根有本。人生的车途上,母亲是加油站。

母亲一生都在乡下,没有文化,不善说会道,飞机只望见过天上的影子。她并不清楚我在远远的城里干什么,惟一晓得的是我能写字,她说我写字的时候眼睛在不停地眨,就操心我的苦,“世上的字能写完?!”一次一次地阻止我。前些年,母亲每次到城里小住,总是为我和孩子缝制过冬的衣物,棉花垫得极厚,总害怕我着冷,结果使我和孩子都穿得像狗熊一样笨拙。她过不惯城里的生活,嫌吃油太多,来人太多,客厅的灯不灭,东西一旧就扔,说:“日子没乡下整端。”最不能忍受我打骂孩子,孩子不哭,她却哭,和我闹一场后就生气回乡下去。母亲每一次都高高兴兴来,每一次都生了气回去,回去了,我并未思念过她,甚至一年一年的夜里不曾梦着过她。母亲对我的好是我不觉得了母亲对我的好,当我得意的时候,忘记了母亲的存在,当我有委屈了就想给母亲诉说,当着她的面哭一鼻子。

贾平凹:我的老师

贾平凹:我的老师

我的老师孙涵泊,是朋友的孩子,今年三岁半。他不漂亮,也少言语,平时不准父母杀鸡剖鱼,很有些良善,但对家里的所有来客却不瞅不睬,表情木然,显得傲慢。开始我见他只逗着取乐,到后来便不敢放肆,认了他是老师。许多人都笑我认三岁半的小儿为师,是我疯了,或耍矫情。我说这就是你们的错误了,谁规定老师只能是以小认大?孙涵泊!孙老师,他是该做我的老师的。

幼儿园的阿姨领了孩子们去郊游,他也在其中。阿姨摘了一抱花分给大家,轮到他,他不接,小眼睛翻着白,鼻翼一一的。阿姨问:你不要?他说:“花疼不疼?”对于美好的东西,因为美好,我也常常就不觉得了它的美好,不爱惜,不保卫,有时是觉出了它的美好,因为自己没有,生嫉恨,多诽谤,甚至参与加害和摧残。孙涵泊却慈悲,视一切都有生命,都应尊重和和平相处,他真该做我的老师。

晚上看电视,七点前中央电视台开始播放国歌,他就要站在椅了上,不管在座的是大人还是小孩,是惊讶还是嗤笑,目不旁视,双手打起节拍。我是没有这种大气派的,为了自己的身家平安和一点事业,时时小心,事事怯场,挑了鸡蛋挑子过闹市,不敢挤人,惟恐人挤,应忍的忍了,不应忍的也忍了,最多只写“转毁为缘,默雷止谤”自慰,结果失了许多志气,误了许多正事。孙涵泊却无所畏惧,竟敢指挥国歌,他真该做我的老师。

贾平凹:钓者

贾平凹:钓者

古人说,大隐隐于市。在信笺上、在葫芦上、在发票上、在任何物质上,以心中的色彩,涂抹着狂狷而柔美的玫瑰色梦幻。一支笔,金牌画家邢庆仁擅长于色彩,金牌作家贾平凹主力于文字,相互启发,从不自觉到自觉,从无意识到有意识,从零零星星到成堆成撂,在日常生活的平凡细节中积累整体的张扬,也许很幼稚,很笨拙,很黑丑野怪,但体现了形而下和形而上的结合部的冲和、中庸和幽远。

天上是一轮新月,水里是一轮新月,垂一杆钓竿,盯着那浮子,一节剥了皮的小小的高粱杆心儿;浮子不动,人也不动,手指上的脉搏已经流传到钓竿上了,思想呢,在水里沉了?

这是我的朋友在钓鱼。他已经六十岁了,常常坐在小河边来,于是,我们便认识了。

小河就在我们村子面前,浅浅的,有玻璃一样的颜色,天晴的时候,那河底的石头就很显,看得见有鱼儿伏在那里,静静的,全是黑脊梁的。我们山里人并不去惊它,偶尔下水摸几条上来,拿柳条串了提回家,大人是不许在锅里炒着吃的,嫌那有腥味儿。于是乎,多半是喂了猫了,少半用荷叶包了,涂上青泥,在灶火口烧着吃,并不见甚好吃的。因此,鱼是不怕人的,即就是你走近它,把你的影子投在它的面前,它也不动,丢一颗石子下去了,它才一愣,怡然而逝。

贾平凹:满月儿

贾平凹:满月儿

去年夏天,我在乡下老家养病,末了的日子里到姨家去,正好是农历六月六。这一天,农民都讲究把皮毛丝绸拿出来晒日头,据说这样虫就不蛀。姨家的大杂院前,杨树上拴了一道一道铁丝,栖着皮袄、毛袜、柞绸被子、狗毛毡子,使人眼花缭乱。正欣赏着,就听见有“咯咯咯”的笑声,绕过杨树一看,原来是一个十七八的姑娘和一个老婆婆在拽被面。两人一松一拉,那洗后未干的被面就平展开来。姑娘很调皮,用力太大,把老婆婆一个劲儿拽着往前走,那老婆婆就骂道:

“这死女子!让娘夸你力大哩!轻点,轻一点!”

那姑娘只是笑,并不让步,把娘一直拽了过来。

“没正经!”娘生气了,使劲一拽,那姑娘只管笑,没留神让被面脱手了,娘一个后趔趄,快要倒下去,姑娘箭步上前拉住,娘儿俩就势儿坐在地上。姑娘又“咯咯”笑起来,娘狠狠地用手指在她眉心一点,自己也逗笑了。突然,娘捂了女儿嘴,拿手指指东边窗子,姑娘便轻手轻脚走到窗前,不小心,撞翻跌烂了窗台一叶瓦;她一跳跳出二尺地来,叫道:

“出来晒晒日头吧,别尽坐着发了霉了!”

这时候,姨发现了我,喜欢得沏了茶出来,让我在门前荫凉地坐了。我瞧见那姑娘还在那儿笑,就招呼她来喝喝茶,她立即过来了。她娘笑着用手戳脸羞她,她说:

“不该喝吗?我还要叫她大姐哩!”

贾平凹:记五块藏石

贾平凹:记五块藏石

红蛙:红灵壁石,样子像蛙,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是站在田埂欲跳的那一种,或许是瞧见了稻叶上的一只蜻蜓的那个瞬间,形神兼备。它的嘴大而扁,沿嘴边一道白线。眼睛突鼓,粉红一圈,中间为红中泛紫色,产生一种水汪汪的亮色。通体暗红,颚下以至前爪红如朱砂。来人初见,莫不惊讶,久看之,颚下部似乎一呼一吸地动。我名凹,蛙与凹同音,素来在宴席上不食青蛙和牛蛙,得之此石,以为是生灵回报,珍视异常,置于案上石佛的左侧,让其成神。

乌鸡:家人属相是鸡,恰生日前得此葡萄玛瑙石,甚为吉祥。玛瑙石本身名贵,如此大的体积又酷像鸡就更稀罕。脖子以上,密集葡萄珠,乌黑如漆,翅至尾部色稍浅,光照透亮。我藏石头,一半是朋友赠送或自捡,一半是以字画换取,一幅字可换数件石,而此石来自内蒙,要价万元,几经交涉到8千元,遂书四幅斗方。

小鬼:灵壁石,完整无损的小人形状,有双目,有鼻有口,头颅椭圆。身子稍倾斜,双手相拱。有肚脐眼和下身。极其精灵幽默。买时围观者很多,都说此石太像人,但因双目深陷如洞,像是鬼,嫌放在家里害怕。我不怕鬼,没做亏心事,而且鬼有鬼的可爱处,何况家里画的有钟馗像哩。

贾平凹:《观云奇石》序

贾平凹:《观云奇石》序

人可以无知,但不可以无趣,这是从旁观的眼光看的,与无趣之人对坐,如坐牢狱。人可以无爱,但不可以无好,这是从自身的眼光看的,无好之人活着,活着如同死了。人有好,人必有趣,有趣之人则肯定有神至而灵,是性情中人。

广东李观云好石。我去过他家,一座有三层楼的家院里,上上下下摆满了石头万件,有大若柜的,有小如珠的,五光十色,千奇百怪。他曾经开办过工厂,盈润颇丰,数年间却驱车全国各地,千金散去,广纳美石,人多不能理解,以为是疯子,他当然知道,苦苦奋斗了十多年,所赚的钱财原来全为了这些石头!这犹如招寻民间的鸡鸣狗盗之徒,组织演练了一支精兵,又犹如遣散于各地的孤儿终被收养。自己省吃俭用,独于山石不能廉,李观云有了孟尝君之风,天下奇石就为之而趋——这其中发生过许许多多神秘的故事——如果石能语,石类必有言传:今没梁山泊,却有观云庄。

今年夏初,观云突然从广东来西安,携一册他写的关于石头的书稿嘱我为序,哈,观云好石也知石,石能归他也始他,原是不捉笔之人现在竟一身斯文,笔意通脱沉着!我欣然应允,遂为记之。

1998年6月

贾平凹:平凹作画记

贾平凹:平凹作画记

在年纪不老的作家里,我自诩我的毛笔字可入书品。但我确实没有临过帖,用钢笔写稿写得多了,随时又爱读一些碑,别人要我在宣纸上写,就写出来了。原本是一场玩事,所以从不为难他人的求索,给他写字不正好是练我的书法吗?差不多是求我一幅字的总事先拿数张纸来,剩下的便白落,竟落下了几大捆的便宜。有一日突发奇想:有这么多纸,何不也作些画呢?见过一些画家是将墨大泼大涂的,于是也泼,也涂,怪畅美的。刚画毕,恰好来了一位搞美术理论的先生,瞧我一嘴唇墨,问我干什么了?我说作画了,小时候在寺庙里看过画匠骑在木架上画檐头,时不时将笔在口里蘸唾沫,多半我作画时也这么不自觉地模仿了。就擦着嘴说,“小娃的屁股画家的嘴”,当画家就要敢不卫生呀!先生说要看画,看,一拳却把我击倒了,大叫你小子是鬼狐附体!我可怜地说:“我可从没受过训练,压根不懂技法。”意思是别以高标准来要求我。先生倒严肃起来,讲了许多使我也吃惊的好话,我瞧他不是在戏弄我,我来劲了,我是个见不得鼓动的人,一时得意叫道:那我就画呀!就画起来了。

我真是有无知无畏的秉性。

贾平凹:陶俑

贾平凹:陶俑

秦兵马俑出土以后,我在京城不止一次见到有人指着在京工作的陕籍乡党说:瞧,你长得和兵马湘一模一样!话说得也对,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人在相貌上的衍变是极其缓慢的。我是陕西人,又一直生活在陕西,我知道陕西在西北,地高风寒,人又多食面食,长得腰粗膀圆,脸宽而肉厚,但眼前过来过去的面孔,熟视无睹了,倒也弄不清陕西人长得还有什么特点。史书上说,陕西人‘哆刚多蠢”,刚到什么样,又蠢到什么样,这可能是对陕西的男人而言,而现今陕西是公认的国内几个产美女的地方之一,朝朝代代里陕西人都是些什么形状呢,先人没有照片可查,我只有到博物馆去看陶俑。

最早的陶俑仅仅是一个人头,像是一件器皿的盖子,它两眼望空,嘴巴微张。这是史前的陕西人。陕人至今没有小眼睛,恐怕就缘于此,嘴巴微张是他们发明了陶埙,发动起了沉沉的士声。微张是多么好,它宣告人类已经认识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位置,它什么都知道了,却不夸夸其谈。陕西人鄙夷花言巧语,如今了,还听不得南方“鸟”语,骂北京人的“京油子”,骂天津人的“卫嘴子”。

贾平凹:延安街市记

贾平凹:延安街市记

街市在城东关,窄窄的,那么一条南低北高的漫坡儿上;说是街市,其实就是河堤,一个极不讲究的地方。延河在这里掉头向东去了,街市也便弯成个弓样;一边临着河,几十米下,水是深极深极的,一边是货棚店舍,仄仄斜斜,买卖人搭起了,小得可怜,出进都要低头。棚舍门前,差不多设有小桌矮凳;白日摆出来,夜里收回去。小商小贩的什物摊子,地点是不可固定,谁来的早,谁便坐了好处;常常天不明就有人占地了,或是用绳在堤栏杆上绷出一个半圆,或是搬来几个石头垒成一个模样。街面不大宽阔,坡度又陡,卖醋人北头跌了跤,醋水可以一直流到南头;若是雨天,从河滩看上去,尽是人的光腿;从延河桥头看下去,一满是浮动着的草帽。在陕北的高原上,出奇的有这么个街市,便觉得活泼泼的新鲜,情思很有些撩拨人的了。

站在街市上,是可以看到整个延安城的轮廓。抬头就是宝塔,似乎逢着天晴好日头,端碗酒,塔影就要在碗里;向南便看得穿整个南街;往北,一直是望得见延河的河头了。乍进这个街市,觉得不大协调,而环顾着四周的一切,立即觉得妥贴极了:四面山川沟岔,现代化的楼房和古老式的窑洞错落混杂,以山形而上,随地势而筑,对称里有区别,分散里见联系,各自都表现着恰到好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