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容颜潜綣在我梦里的挪威

人生如梦，谁的容颜在时光里潜綣凄美？谁的笑容随着季节的凋零淡淡远去？湿了的初心又流淌着谁的温暖？穿蒹葭，守伊人，湿了半边心的温柔。我试着去抓住记忆的尾巴，然而时光留给我的却是满手馨香的遗憾。。。。。那是我的第一个梦中人，她就像江南嗒嗒那的马蹄声一样，扣响了我紧掩的心扉，却不曾停留，是个美丽的错误。她叫邓，从一年级开始就和我们在一个班里。只是她比我更优秀，就像掉落凡间的仙子一样，一尘不染不可亵渎。所以那时候我们几乎把班里的女生作弄了个遍，唯独她能够置身事外。我也曾私下的让他们不要去打扰她，这也是我答应入伙的条件之一。我对他们说“她注定是要走出这个小地方的人，我们不要去打扰她。”所以如此是因为那时我觉得她就像我心里的自己一样喜欢学习，我想要看着她从这个小地方代我走出去，仅此而已。直到三年级的一次考试，那次有道题让我们以既……又……造句。我鬼使神差的在卷子上写下了“邓既聪明，又漂亮”。试卷发下来时被建国看见了，那一刻我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反应过来的时候，卷子已经传阅了好多次，消息就像，被大坝久拦的洪水一样，发泄似的席卷了整个年级。当第二天我遇到邓的时候，正在犹豫着该怎样向她打招呼，而她却大方了向我笑了笑。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那一刻我如释重负。到六年级的时候，我又和她分到了一个班里。那时我们在a班而建国他们在b班，少了他们起哄多少少了点尴尬。再次见到她时我楞了好久，以前她扎着一个好看的马尾辫，而这次不知什么原因她剪了一头短发。在别人看来就像一个女汉子，而在我看来，她比以前多了份英气，也多了份惊艳。与以前相同的是，她依然那么优秀。在数学课上他能和我一样在很短的时间里解出老师黑板上的题。然后转过身，问我“多少？”。我会很愉快的回答她“。。。”然后我们会心一笑，显然答案一致，老师的难题又没难住我们。。。。那天是期末成绩出来的时候，我第一个拿到了她的卷子，印入眼帘的是个猩红的“98”，我真的替她感到好惋惜，她是一直想要满分的。她和我一样先拿到了我的卷子，静静的来到我身边“恭喜了是100”，那一刻我并没有往日的那份兴奋。当我将她的卷子递给她的时候，她只是自嘲的把卷子收起来。就在我想要说点“没关系差两分而已”之类的话安慰她的时候。她在我差异的目光中拽着我的胳膊大哭了起来。打湿我衣衫的从来只有兄弟的汗水与鲜血，但那时她的泪水却在我的衣衫上编织花烙，在我的心中种下柔软。我强忍着搂着她的冲动，因为我知道那是对她也是对我的尊重。我第一次毫无杂念的近距离感受一个女孩的内心世界，对她有的只是纯粹的保护欲望。很久以后，（不知道具体过了多久，我知道我的手臂早就已经毫无知觉了）她止住了哭泣。世界突然就变得安静了，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我说话。她说她把她这辈子的眼泪都用尽了，她以后不会再哭了。我只是呆滞的说“不哭了就好”，但我却根本没有察觉出这个坚强的女孩话语间的无奈。她走了，走的果决而又凄凉，当到了门口后她犹豫的回过头“三年前，谢谢你了”。留下一个，复杂又美丽的眼神。让我总是心存疑惑，但又不知从何而起。直到寒假过后，报道那天我第一个来了教室，我在等着她和别人一样跟我说声“新年快乐”，但失望了是直到班主任走进教室那一刻，我也没有发现那让我魂牵梦萦的身影。猛然间我才想起了她临走时那个复杂又丰富的眼神，才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后来几天我一直没精打彩，无论他们几个怎样折腾我，我始终拉长着脸用他们的话来说就像头丑驴一样。后来与老师的一次谈话中，他故意偶然提起邓。我才知道，原来去年期末前一天，邓的父亲离开了，本处单亲家庭的她失去了唯一的依靠。所以她毅然选择回家干活，养活自己也养活弟弟。那次别离对我们来说也许是永别。那时的我就像被人突然砸了一闷棍，痛得都不敢呼吸。原来她谢我的那句话是在向我告别，她的那个复杂的眼神中包涵着对学校的不舍对生活的无奈对未来的不服输。原来她说的她不会哭了是真的。我恨自己没有早些察觉，恨自己没能好好的和她说过一句话，也恨自己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没能给她个温暖的拥抱！我曾经浑浑噩噩了好一段时间，那段时间里我一直在害怕。我怕再次见到她时，本是才华横溢的她言语中变得只有材米油盐，内心世界里只有相夫教子，再也没有了烂漫情怀。为此我曾痛心疾首的在河岸边一次又一次的打水漂，直到用尽全身的力气，然后不甘的躺在河岸。直到有一天，邓出现在我的梦里，那时我与她简单的额头对着额头，相互向前挤着对方，就像小时候我看见过的两只互不相服的小猪，执拗的顶着对方的头想要对方服软。其它的我已记不得了，只知道那晚我仿佛是睡在天空的白云里面，温柔舒适又安稳。我在等一场风来，在风中残留着你的足迹，或许时光里没有人会守在原地，但我们最初的梦想永远都那么美丽。那以后我的眼里有了以前少有的认真，我不再和建国他们一起逃课，不再和他们一起打架，不再和他们一起愚弄女生了。生活打碎了她的梦想，让她与外面的大世界无缘。但我会替本不属于这个小地方的她也替曾经内心的自己，走出去。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片挪威的森林，那里藏着最深的秘密。即使是建国他们也不曾知道，在我的记忆中还有一片早已记不清面容，却总让我内心隐隐作痛的温柔。她就像风雨里一朵带刺的玫瑰，脆弱不堪却又坚韧而倔强，宁愿一个人默默承受，也不需要怜悯，一直绽放在我的回忆里。